“哼,夫君这等武艺,尚且跟那混元门的马宝国斗的难分难解,可见这老家伙就是骗子一个!镖局米面虽多,却不养废物和闲人。芷寒这就出去,把老家伙暴打一顿,赶出大门!”
方芷寒心里有气,秀眉倒竖,拳头一捏,就要出去揍人。
“娘子且慢,容我细说。处墨收留老家伙一行,实则是为了镖局事业!”陈处墨躺在地上解释道。
“胡说八道,安有此理?”方芷寒心里更加疑惑。
按照她的理解,镖局既然组织“入职考核”,就应当把精兵强将招入麾下。马宝国这样的骗子,留之何用?
“娘子,商务是商务,江湖是江湖。要经营镖局,不能只凭打打杀杀,更重要的是人情世故,就跟开办实业一个道理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“芷寒自小就行走江湖,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。”方芷寒摇头说道。
“处墨岂不知马宝国武艺稀松平常?可此人有两个优点:一是擅长演戏,几十年了都无人能戳破他的谎话;二是名声在外,江湖上的朋友们都信服他的名号和武功。若是把此人召入镖局,大可以镇住场子。若是遇到纠纷,也可以由他出面解决,处墨我就可以专注于营商了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“此言闻所未闻,不过貌似也有道理......”方芷寒沉吟道。
“还有一点,我等既然知道马宝国的秘密,自然可以以此为要挟,拿捏于他,把他治的服服帖帖,尽忠职守,努力工作,再也不敢起二心了。”陈处墨又道。
方芷寒叹息一声:“夫君,是芷寒错怪你了。芷寒本来还担心,夫君凭着自己的喜好,招揽一大群牛鬼蛇神、骗子废物进入镖局,削弱了镖局的名头,原来竟有如此思量?”
看到陈处墨仰面八叉躺在地上,方芷寒心里有些愧疚:也是自己行为粗暴直接,不问清楚,出手便打,都快成家常便饭了。
“处墨,你且起来吧。”方芷寒伸出手,想把丈夫拉起。
“娘子,你这一脚踩着我,处墨浑身酥麻,心中好不欢喜。”陈处墨笑嘻嘻的说道。野蛮女友,也是颇有情调啊。
“呸,你这身贱骨头,就是欠打。一天不打你,你就皮儿痒痒呗。”方芷寒啐了一口,俯下身子,伸手去拉丈夫。
陈处墨忽然抓住方芷寒的肩膀,将她身子一抱,紧紧压在自己身上。方芷寒面红耳赤,狠命挣扎,却被陈处墨抱着不放。
“先前我们早就约好了,夫君若是能拆解十招,芷寒方肯从你。你的武艺越来越稀松,不努力练功,何必做非分之想?”方芷寒秀发凌乱,眼神里既有惶恐,也有嗔怒。
“娘子无妨,此处僻静,不让处墨抱上一抱,岂能甘心......哎呦!”
陈处墨捂着裆,眼睛里满是泪水。原来方芷寒情急之下,给他下面来了一记膝击。
“夫君,你没事吧?”方芷寒也着急了,赶忙查看。一膝撞成太监,那却如何是好?
这时,偏房门开,一个高府的丫鬟扛着扫把进来,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囔:“几百号人乱哄哄的,怎生打扫?真是......哎?陈大人?陈夫人?”
陈处墨赶忙跳起,把方芷寒也扶了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,强装镇定,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,只留下小丫鬟在风中凌乱。
却见场上,李元芳舞动牛尾刀,寒芒闪闪,正和一个手持铁棍、头戴红巾的精壮汉子激烈厮斗。
方才那“高头大锤”郭大鹏和“披风刀”鞠亮坐在一旁,垂头丧气,兵刃撇在一旁,几个同门师兄弟正在安慰两人,显然是没有通过考核,被李元芳十合之内击败了。
“得给元芳提醒一声,不可太严苛了。世上能敌得过李元芳的,又能有几人?”陈处墨提醒道。
“夫君不必担心,李兄弟已经是收着力打了。这种程度都过不了十个照面,非镖局所需的人才。”方芷寒说道。
那持棍汉子棍法精奇,双手持握铁棍中间,用两头交替攻击。这样一来,攻击范围是降低了,但是攻击频率却大幅提升。
刀锋磕碰铁棍,迸出一团团火星,震的众人耳膜发麻。
“好小子,不错啊!”陈处墨赞道。
说话间,李元芳刀法如虎,一阵抢攻,随即底下一记扫踢,那手持铁棍的汉子小腹中脚,踉跄几步坐倒在地,手中铁棍咣当一声,落在一旁,砸碎两块铺地的青砖。
李元芳见状,赶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。所幸这一脚踢的不重,那汉子深呼吸了几下,缓缓站起,对李元芳拱手行礼,一脸敬佩之意。
“我蔡猛在湘西纵横十余年,鲜逢敌手,今日败在李兄手下,方知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”那汉子捡起地上铁棍,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。
“蔡兄弟的名号,元芳早有耳闻。能和我激战三十多合,着实了不起。胜败乃兵家常事,又何足挂怀?”李元芳笑道。
陈处墨倒是有些吃惊:在他的印象里,李元芳是个闷嘴葫芦,虽然有时说话也有“神来之笔”,却很少有这样侃侃而谈的时候。
实际上,李元芳是江湖儿女,又在边军打过硬仗,虽然不善言辞,但是面对江湖上的交际,还是游刃有余的。
“此乃何人?”陈处墨悄悄问岳父方总镖头。
“湘西大圣门的蔡猛。”方总镖头答道。
“此人武艺不俗,看上去也是个正派人,留下做个镖师吧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“贤婿,三思而后行。此人作风不好,被掌门人赶了出来,流浪江湖多年了。由于名声太臭,没有镖局或武馆敢留他。”方总镖头悄悄说道。
“作风不好......”陈处墨脑门上泛起了黑线。
“勾引师母。”
方总镖头脸上有些尴尬。

